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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杰伦突破周杰伦,大概是一件很难的事

腾讯娱乐 2023-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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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北游

编辑 | 杜藤

出品 | 贵圈·腾讯新闻立春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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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杰伦7月6日发布了新专辑先行曲《最伟大的作品》。很久没有哪一首华语歌曲像这样,引发如此广泛的讨论。
谁都能对这首歌及其MV发表见解。它提供了一系列解读角度:艺术博主分析MV中出现的大师作品,围观群众“嘲笑”郎朗发胖的身体;有人享受这场视觉盛宴,打算即刻温习《午夜巴黎》;有人认为周杰伦眼中的夜巴黎土得珠光宝气;有人赞美曲风华丽,喜悦于熟悉的周杰伦又回来了;也有人感慨周董江郎才尽,结婚生子后便缺乏创造力,仍在自己二十多年前耕耘的跑道上来回转圈,MV浮夸得如同郭敬明的《小时代》,大师们被化为一个个符号,堆砌繁复画面,却缺乏对这些伟大作品的深刻解析。

也有人借此怀念过去的周杰伦和自己。数据显示,《最伟大的作品》在QQ音乐上线不到两小时,播放总次数突破600万,打破单日数据历史纪录。另一项数据也有意思,当日QQ音乐飙升榜,100首歌曲中,周杰伦占了95首。
仿佛重要的除了新歌,还有过去。它提供了一个契机,让众人再完成一次集体“考古”,去旧旋律中感怀已逝的青春和尚未被算法统计的音乐时代的辉煌。
它当然称不上“伟大的作品”,无论放在整个华语音乐圈,或是与周杰伦过去的作品相比。2000年,新旧世纪的交替,周杰伦的横空出世让人兴奋。第一张专辑《JAY》,首次出手便惊艳众人。伯乐杨峻荣曾这样评价:“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有生命力的音乐。我觉得他一首歌把我以前对音乐的观念全都打破了,原来歌词不一定要押韵,原来吐字不一定要清晰,原来音乐可以这样不受限制。”
他打破了中国人传统的唱歌方式,也打破了过去歌曲工整的写作结构。第二张专辑《范特西》一推出就成了划时代的经典。第13届金曲奖上,《范特西》获得10项提名,最终斩获包括最佳流行演唱专辑、最佳作曲人在内的5项大奖。
2002年第13届金曲奖,周杰伦获最佳作曲人奖,感言时他首先感谢了方文山
周杰伦的才华当然是碾压级的。周华健在2004年时说,周杰伦的出现让他感觉自己音乐的能量“没了”,“它确实好听,那种全新的音乐理念,那种全新的语言逻辑,组合在一起就像一股洪水冲进乐坛,令我们溃不成军。”
他是新鲜的、强力的、惊人的,是千禧年代的现象级人物,是个传奇。只不过,这个传奇太早成为传奇,此后便免不了要面对江郎才尽的质疑。著名乐评人李皖曾将周杰伦从《Jay》到《叶惠美》的四张专辑称为“四个连跳”,“其配乐语言的新鲜与鲜明,其风格疾进的速度与跨度,其声效混音的亮丽与力度,不是在跑,而是在飞”。但从《七里香》到《我很忙》,则是“四个递减”,“和缓、中庸甚至传统的曲风更多出现”
2015年,周杰伦结婚。此后推出的作品,依然能像巨石入水,掀起波澜,人们总在第一时间涌来,齐齐观赏这一景观,但又早早散去,疲惫地意识到水波之下并无新鲜事,意识到青春已逝,那个极具颠覆、破坏和创造力的周杰伦也回不来了。
他年龄增长,格局却越缩越小,年过40,家庭美满、身体发胖,依然在唱着青春小甜歌。在《等你下课》中扮演高考失利的青涩男孩,每天躺在暗恋女生的大学操场看星空、写情书。在《Mojito》里,他穿着粉色花衬衫,开着粉色跑车,带着一帮哥们儿,迈着轻快的舞步,在阳光灿烂的古巴“甜得过头”。

周杰伦要突破周杰伦,大概是一件很难的事。他第一步就已跨得太远。幸亏人们偏爱天才,昔日的成就足以让他在功劳簿上躺平,获得一次又一次谅解。但好像,他也没有那么强的“突破”意愿,至少现阶段没有。再或者说,他的“伟大”是不经意间成其伟大,他要的一直是“好玩”,是耍帅,是“哎哟,不错哟”。
2013年的采访中,他就这样说:“我觉得我就是很幼稚,很童心未泯。我到了40岁,还会跟小孩子抢电动玩具。这就是天生的个性,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艺术家。上班族不可能做艺术家,艺术家需要有一点叛逆,但不全是,他还需要向往自由、随性、不被拘束的感觉。”
新歌中,他这样描述自己:“世代的狂,音乐的王”,包括开口的第一个“哥”字,都很自恋。换作任何一位男艺人,大概早早被吐槽油腻。但他是周杰伦,自恋才够周杰伦。
新专辑的先导片里,周杰伦带着几个兄弟,在巴黎的旧货市场为新专辑寻找灵感。唱片店里,陈列着各个年代的黑胶唱碟。他自信地表示:“我还需要找老歌吗?我自己就写歌的人,我写一个老歌就可以。”
他找来上世纪50年代的麦克风,1895年的钢琴——价值100多万欧元,那架钢琴后来出现在了《最伟大的作品》开头,通过一段独奏,将他带回1920年代的巴黎,在那里,他遇见了玛格丽特、达利、莫奈、常玉等一批艺术家。他给莫奈变东方睡莲,和同是穿越者的郎朗斗琴,将橘子变成青苹果,献给玛格丽特的《人类之子》,为常玉变出璀璨的花朵……
MV中这架独一无二的斯坦威钢琴,是在1895年为vanderbilt家族专门定制而成
《最伟大的作品》词作者是黄俊郎,歌词中的画面感、掉书袋都很黄俊郎。黄俊郎喜欢画画,比写歌更早开始画画。新歌发布后,他在微博上解释,画了那么多年画,体会到艺术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它可以让“自我的负面情感”“偏激执着的念头”,让这些他人难以接受的部分,通过创作,成为被赞许的、欣赏的,最正面、最伟大的存在。
这是一次音乐和印象派艺术的穿越跨界通感。MV中,常玉几乎是“出镜率”最高的艺术家。尽管后来声名大噪,但在当时的法国巴黎,他还是个家道中落、名不见经传的穷学生。他的存在,和同一时代的大师看上去,差距何其大。但这不妨碍他超越先人的永恒梦想。周杰伦回到过去,支援了常玉,连接徐志摩,帮助前者更早成名。
这样玩的人,在这个张口便称“YYDS”的年代,自称“世代的狂,音乐的王”,似乎也未尝不可。依然范特西这么多年后,同样是古典乐加电子乐加Rap的编曲,仍显得先锋。它当然不是什么“最伟大的作品”,但它的确好过当下大部分华语流行音乐作品。
(来源:腾讯新闻)
*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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