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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雪

2015-12-23 陌上清风

图片来自网络


最怕冬天的冷冽,希望日子永远逗留在天高云淡的秋天。可今年似乎特别些,总有一个美丽的小小念头轻轻提着:盼着雪,念着雪。

寄信远在北方的友人总要问:下雪了吗?仿佛是整个季节最可心的馈赠,雪在江南总是稀疏而零落的,才那么念念不忘吧。

心里藏着这样一幅画:着一身厚厚的白棉衣,独行在冰天雪地的旷野,满目洁白,雪花不停飘落,几朵躲进发丝,渐渐消融。周遭安静如沉睡,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猛一抬眼,却见一枝腊梅傲雪怒放,在冷风中摇曳着满身积雪,不由自主地感动,甚至想放歌:梅花开似雪,红尘如一梦。

雪总未在我渴盼的视野里如期降落。所以,这思念竟如思乡般一日一日厉害,每一阵冷风,每一个浓雾弥漫的天空,往往错会为下雪的前兆。然,雪很无动于衷地隐在大气层的某个角落,任我望穿秋水,犹在水一方。

快到圣诞,随手拆开一张贺卡,不在意地念出声来——

你说,爱词甚于爱诗。记否?白乐天有词云: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凋尽十里荷花,落罢三秋桂子的杭城是不是还冬意浅浅?夜来梦多,魂绕的江南总是流动家的温馨,你可以想见我此刻的心情了。

猛然打住,慢慢踱至窗前,又从头细读一遍,两遍……默默篡改李商隐的句子并脱口而出: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杭城念雪时。一翘唇,不禁微笑了。你的最忆杭州并非夜来梦多,我的思念雪花也非江南罕见的缘故。你我都只有一个理由,你不说,我没讲。只因你在北,我居南呵!难怪我宁愿挨冻一睹雪的神采,更难怪你梦里江南总细雨濛濛。

思念如蝶,飞向南,飞往北。去,去,去,寄,寄,寄,飞进你我的窗口。我不愿俘虏它,就让它在江南的婉约,北国的豪壮间来来去去,吹落雪花满地。你会把它拾起夹在爱读的唐诗某一页,而我早就把它藏到心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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