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生活

有些人一直关注你,只是想看你怎么去死

海边的西塞罗 海边的西塞罗 2023-08-18

顶着“朋友”的名义,藏在角落里伺机毁灭他人,

这种人生到底有什么乐趣?

我很难理解。

说件最近在我身上发生的事。

我这人有时闲着没事手贱,会在其他平台上搜搜“海边的西塞罗”这个名字,结果会在某些平台得知一个让人挺寒心的事实——有人会在利用加了我微信好友的便利,在这些平台上时曝光我个人的朋友圈动态。

但说是曝光,其实也没什么可曝光的,写号这两年,我在朋友圈里的表达已经跟写公众号时一样小心谨慎了。

但我挺好奇发这种文字的“匿名网友”的人性的。
搞这种曝光的应该是传说中的“俄粉”,他们这样做,大约是不满于我朋友圈的表述“不够亲俄”,所以在他们看来罪大恶极,应当被从重从速处理——只可惜这种“罪行”至少目前只对他们自己有效。所以曝光了半天,曝了个寂寞。

但这种感觉还是让我感觉不那舒服。
因它就好比有个人,拿着手枪在某个角落一直指着你,或者你衣橱里有一只仇恨的眼睛,在暗中一直看着你。你虽然知道那枪里没有子弹,他其实没办法拿你怎么样,但你依然会感觉很难受——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是当初被我自己“请”进朋友圈的。
所以那些“锲而不舍”的加了我个人微信号,然后一直保持沉默,只是蹲在角落里阴区区的收集我的“材料”、准备整我的家伙。你们的目的也算达成了,至少今天,我实在是没心情给大多数读者写正稿了,而把这篇稿子送给你们——你们这些现实中的黄文炳们。



我这人入行微信写作很晚,刚出道的时候也没什么经验,把自己的私信二维码直接放在文章后面,看完文章想加我的读者就可以加。后来发现这样加的“好友”很多都不是善意的,有些人加了好友就是为了无脑开骂,所以我就把机制改成了用打赏检验读者的善意,有一段时间只要在我文后打赏的朋友,无论多少钱,都可以得到我的个人微信。

再后来,微信的好友名额满了(有朋友可能好奇微信好友名额满员是多少人,我可以告诉您,我自己试了,是10050个),就只能无奈取消了这个还算好用的机制。

所以我的个人微信上的好友有三类——与我现实中有交集的线下朋友、前期因为关注我加了我微信号的朋友、还有后期靠打赏我得到微信号的朋友。
一转眼两年多了,这个世界变化很快,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很多人对很多事物的观感都在发生变化,曾经觉得能聊到一块去的人后来发现观点迥异,这很正常。观点相左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呗。

所以大约是去年“铁链女”案之后吧,我经常在我的朋友圈里发表这种声明:对此事,我的观点就是这个,而且我觉得这个观点是做人的底线,你不同意我这个观点也不用跟我争论,我尊重你的自由,把我的好友直接删了就完了,最好再取关我的微信公众号,以免无意义的争吵。

我这些声明是很认真的。因为说实在的,好友满了以后,我对很多经常支持我、却加不上我好友的读者朋友心怀愧疚,如果能空出一部分好友名额把他们加上,我会非常开心。

也确实有些曾经的朋友在看了这些“朋友圈声明”之后,因为在铁链女、俄乌、口罩等问题上跟我观点不同,删了我好友或取关了,个别人还临别留言时能祝个好啥的(虽然极少)。对于这些人,说实在的,我挺感谢他们的,好聚好散,挺好的。

买卖不成情意在、情意不在彼此尊重也该在,取关或拉黑一个跟你观点相左的人,还彼此一份宁静,日后江湖再见,这不挺好的么?我自己也经常这么干。我觉得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

可是后来我发现,有些人真的不那么正常。
比如觉得我聊铁链女或疫情没有“大局观”,觉得我在“特殊军事行动”发生后态度不够亲俄,并为此在心里问候了我八辈祖宗。可是,他们就是不取关我的公众号,也不删除我的好友,甚至连给我留个言呛声一下的勇气,他们都没有,他们就是那么蹲在角落里,阴恻恻的盯着我,在朋友圈里顶着我“好友”的名义默默的试图找我的黑材料。就等着哪天我一句话说的“超纲”了,他们好打的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这种人在我的朋友圈里是存在的,虽然我实在无法理解他们的心情——加一个观点和你完全相左的人,看他有理有据的试图改变你的世界观,然后你不仅拒绝改变还为此仇恨他并每天都期待他能翻车,难道就是那么有意思的一件事么?

还是说,你的人生已经暗淡颓废到没有正经事可干,也没有正常的开心事能够滋润你那干涸的心灵。必须要靠这种既无聊,也不可能成功的卑微乐趣来支撑?

这样的人,我倒是恨不起他们来,我只是好奇他们的变态心理,并觉得他们的人生,实在是太可悲了。

而也是因为这种人的“潜伏”在我的朋友圈里,我在微信里对其他朋友其实也变得“严厉”了。昨天有个让我挺惭愧的留言,有位朋友说,他原来有我微信的好友,前不久看到一篇反对我的文章,想发给我提醒一下,但文章发过来,想再留言的时候,我已经把他拉黑了。

对于这种被误删的朋友,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这样做,在您看来可能有些无理。但您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这件事么?我的私人微信上,有一万个好友,而我又知道其中有相当数量的恶意人群,可我又不知道这恶意的毒箭会从哪个方向射来,所以我只好看到不友善的留言,不费口舌直接拉黑,就像黑暗森林里猎人听见风吹草动就直接开枪一样。

所以您若被我这种自保不幸误伤的话,真的抱歉了。

是的,写微信公号越久,我越认识到这份工作似乎是有“工伤”的。那些不怀好意的“假朋友”,那些关注了你只想等着看你死的人,他们毁坏了我对人性曾经的美好设想,让我变得越来越缄默、慎言,甚至连朋友圈都不敢发了。
我现在的微信朋友圈,堪称相当枯燥乏味——每天写完稿子,把今天的文章发一下,第二天早上起来,再发一遍文章,并附言“各位早安,昨天的文”。
有的时候看朋友圈记录,我自己都觉得枯燥的快吐掉了,但我知道只有这样发朋友圈才是相对安全的。不会给那些我 朋友圈中的阴暗“潜伏者”以揪我小辫子的机会。

由此就聊到了那个问题——很多人如今都在说“朋友圈越来越沉默了”,或者“我自己都不发朋友圈了”。并追问这是为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有点明知故问,你就扪心自问一下,你自己不发朋友圈的根本原因是啥?还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言多必失”,哪张照片、那句话万一不对了,被朋友圈里哪个“朋友”不怀好意的利用,成为日后给自己招灾惹祸的祸源?

如果我们承认每一种互联网产品都有它的线下起源,那么朋友圈这个东西起源其实来自于西方年轻人热衷于搞的那种聚会,西方人是很喜欢互相交流的,美国时至今日仍有数万个所谓的“互戒会”,一群陌生人围一圈坐在一起,挨个发言,开头第一句话可能都是“我是个酒鬼”、“我是个瘾君子”甚至“我是个性成瘾者”等等,然后把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隐私以及对这些隐私的反思全部都对着在场的陌生人抖落一遍。这种行为在东亚尤其是中国社会简直想都不敢想,你把这么多阴私之事全都跟一群陌生人讲了,就不怕谁给你录下音来,或者知道这些事情之后随处去乱说,对你不利么?

但奇了怪了,西方人好像就是不怕这个。我总怀疑这种信任,可能和他们宗教文化有点关系——很多新教教派都是有那种把众人聚集在一起,大家轮流交流感悟的“团契”的,再往前追溯,则有天主教的忏悔室。所以西方人虽然日常肯定也有勾心斗角,但又是有在他人面前偶尔卸下伪装、表达真我的传统的。
但这个传统在我们这儿其实是不具有,或者至少是断流的。像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就被经历过某些特殊年代的长辈反复教育“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伪装这件事,在我们的人际交往,尤其是公共场合发言时,总是那样常备不懈。

你观察一下,国人的聚会,只要人数超过十个人,甭管是单位开会、同学聚会还是亲戚吃席,大家说的一定都是场面话,每个人在大脑中要不停的转着,我这句话说出口,张听了会不会开心?李听了会不会满意?王听了是否会抓住我的把柄,日后给我使绊子?

于是我们每一次公开表达,都成了一次难度堪比高等数学的智力游戏。就连几个年轻人聚一块玩个桌游,玩的还特么总是琢磨谁是“深水狼”的狼人杀……

虽然“与人斗其乐无穷”。但扪心自问,我们真的就那么喜欢“琢磨人”么?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哪怕那么一刻放下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放弃互相“琢磨”互相举报的本能,只做坦诚的沟通,不管沟通的是什么?总穿着坚硬的伪装与甲胄生活在社交圈里,却没有一刻向他人坦诚心灵,你真的不觉得累吗?!

然而终不能够。因为即便大多数善良的人坦诚,我们的朋友圈里,却总有一帮心理阴暗的、不怀好意的“潜伏者”,我们作为正常人不理解他们那扭曲的人性,但似乎,他们人生的本能和唯一卑微的乐趣,就只能靠收集、举报他人,从他人的毁灭中汲取。

所以把西方文化延伸出的分享各自私生活、私想法的“朋友圈”这种玩意儿,移植到中国来,居然还能一度火上那么长时间。我觉得这件事本身比如今的“朋友圈沉默”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因为这种向所有“朋友”表达自己私生活、私想法的习惯,在我们的文化里天生的就水土不服——想起了《疯狂的石头》里黄渤有句台词“道哥,这个破东西他压根就不适合你。”

是的,“朋友圈”不适合咱这儿的朋友圈,趁早戒了吧。

所以我其实有一度是想把除了我家人和真正有过交流的朋友之外的微信好友全部删光的,但转念又一想,这样毕竟会误伤更多虽然没跟我说过几句话,但对我保持善意的朋友。所以只好作罢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沉默——为了不给那些构陷者留把柄,我只能在朋友圈里几乎什么也不说。

当然我也想了一些代用之法,比如我开了一个知识星球,让读者付费加入。

有朋友问过我加这个星球有什么用——说实在的,其实真的没什么用,这个星球就是为我自己开的,我把它当成了我朋友圈的一个“代用品”,现在看到什么新闻,或读者有什么留言,我自己有什么片段式感想,觉得不吐不快时,我会在那里写写发发。没有或累了的时候可能就干脆隔着几天乃至几周不写。而我设那个付费的门槛,就是为了防那批阴暗的潜伏者——你们不是想“蹲守”,想搞黑材料整我么?那每年才一百块钱,你们来付费蹲这个点好了。看你们舍不舍得下这个本喽。

但我还是希望——我有些天真的希望,这样的人,能从我的朋友圈里,甚至能从我们的社会上彻底绝迹!
我们的文化很多地方还是很可爱的,若说不可爱的地方,就是不知为何,以毁灭、构陷他人为乐的家伙实在是太多,他们经常未经我们同意的就披上一身“朋友”的外皮闯进我们的朋友圈,然后也不说话也不言语,就那么阴恻恻的潜伏在那里,不怀好意的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去构陷你、吞噬你、毁灭你,并以此为他们卑鄙的乐趣。

又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这样的畜生能从历史和小说中走来,直到今天,都还有那么多孝子贤孙呢?
我再次要求……不,应该说是请求,我请这帮家伙圆润的离开我的朋友圈、取关我的微信公号。你们若能拉黑并取关我,我真的心怀谢意!

因为我的文章只写给对我怀有善意的人看,也不过火,实在没办法满足你们过于变态的恶趣味。

你们还是哪里黑暗,哪里待着去吧。

全文完

不好意思,今天心情不太好,又发了发牢骚,如文中所言,做自媒体写作这个活,确实是有“工伤”的。恶意攻击总让我写上一段时间,就得回去完成一下心理建设,以防止自己的心理走向彻底的阴郁。就像托尔斯泰笔下的聂赫留道夫,总得过段时间就要完成一次“灵魂的大扫除”,今天又是我的心灵扫除日,就随手写下这篇随笔吧。

这篇稿子上午就写完了,下午我去见见朋友、出门逛逛,让尘世的慰藉,回回我那快被网络攻击的恶意扣光了的血槽……

我得承认,做这么久,我其实仍不适应网络写作,因为我是个挺纤细敏感的人,那些恶意的攻击,对我是很有效的。
本文4000字,感谢读完,我相信愿意看到这里的朋友都是对我心怀善意的。

请接受我的致谢。两年多了,一路走来,我们都不易。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