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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多菲《我愿意是急流》

匈牙利 裴多菲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我愿意是急流》是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山陀尔于1847年创作并题献给恋人的一首抒情诗,诗中用一连串的“我愿”引出构思巧妙的意象,反复咏唱对爱情的坚贞与渴望,向恋人表白着自己的爱情。该诗20世纪在中国引起了青年中的爱情诗热潮。
1846年9月,23岁的裴多菲在舞会上结识了伊尔诺茨伯爵的女儿森德莱·尤丽娅,并对这位姑娘一见倾心。但伯爵却不肯把女儿嫁给裴多菲这样的穷诗人。面对阻力,裴多菲对尤丽娅的爱情仍痴迷不减,在半年时间里写出了一首首情诗,1847年6月,诗人和尤丽亚的婚恋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于是诗人点燃起激情与真爱的火焰,发布了他爱的誓言,写下了这首诗歌。该诗写在诗人与尤丽娅热恋时期,是一首向自己所爱表白爱情的诗。
这首诗极富有朦胧性和象征意味,意象的内涵极其丰富,这也给读者鉴赏提供了一个广阔的思维空间。这种情感可以上升为一种对于民族、国家的情感。一位热血男儿,对待爱情,生死不渝,无私奉献,道出了古往今来爱情之真谛,此乃诗中之高致;小而对于个人爱情,大而对于祖国,皆能抱一种忠实之态度,即使当其不幸而处于绝望之境地,生死之难关,也能体现一种无私奉献、生死不渝之精神。惟其有此一种精神,小而至于个人爱情,才能够肝胆相照、心心相印;大而至于祖国民族,才能够苦尽甘来,生生不息。裴多菲并没有把爱情看成是生命的惟一,最后他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句诗的内涵。但他却把爱情看得高于生命。这就够了。



裴多菲《我愿意是急流》


我愿意是急流,

山里的小河,

在崎岖的路上,

岩石上经过……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条小鱼,

在我的浪花中

快乐地游来游去。

我愿意是荒林,

在河流的两岸,

对一阵阵的狂风,

勇敢地作战……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只小鸟,

在我的稠密的

树枝间做窠,鸣叫。

我愿意是废墟,

在峻峭的山岩上,

这静默的毁灭

并不使我懊丧……

只要我的爱人

是青春的常春藤,

沿着我荒凉的额,

亲密地攀援上升。

我愿意是草屋,

在深深的山谷底,

草屋的顶上

饱受风雨的打击……

只要我的爱人

是可爱的火焰,

在我的炉子里,

愉快地缓缓闪现。

我愿意是云朵,

是灰色的破旗,

在广漠的空中,

懒懒地飘来荡去,

只要我的爱人

是珊瑚似的夕阳,

傍着我苍白的脸,

显出鲜艳的辉煌。


孙 用 / 译




LENNÉK ÉN FOLYÓVIZ...

Petőfi Sándor


Lennék én folyóvíz,

Hegyi folyam árja,

Ki darabos utját

Sziklák között járja...

De csak úgy, ha szeretőm

Kis halacska volna,

Habjaimban úszna föl s le

Vígan lubickolva.

Lennék vad erdő a

Folyó két oldalán,

Fergetegekkel a

Harcot kiállanám...


De csak úgy, ha szeretőm

Kis madárka volna,

Bennem ütne fészket és ott

Ágamon dalolna.

Lennék váromladék

A hegy legtetején,

Bús pusztulásomat

Venném csak könnyedén...


De csak úgy, ha szeretőm

Ott a repkény volna,

Elnyuló zöld karjaival

Homlokomra folyna.

Lennék kicsiny kunyhó

A rejtett völgybe' lenn,

Eső-vágta sebbel

Szalmafödelemen...


De csak úgy, ha szeretőm

Bennem a tűz volna,

Tűzhelyemen lassacskán, de

Nyájasan lobogna.

Lennék felhődarab,

Összetépett zászló,

A vadontáj fölött

Fáradtan megálló...

De csak úgy, ha szeretőm

Az alkonyat volna,

Búshalovány arcom körül

Pirosan ragyogna.


Szalonta, 1847. június 1-10.




《我愿意是急流》是裴多菲一首著名的爱情诗。在诗中,诗人借助一系列自然景象,将心中澎湃的激情与鲜明的自然景观融为一体,以流畅优美的抒情笔调描绘出一幅幅明朗简朴的自然景象,构成一曲婉转缠绵叩人心扉的旋律。
诗人通过一连串鲜活生动的比喻,围绕同一主题,表达诗人纯洁而坚贞、博大而无私的爱。诗人借用的十个意象,界限分明地分为两个意象群。急流、荒林、废墟、草屋、云朵和破旗等,或萧瑟冷落,或凋敝残败,诗人以此象征男性,或抒情主人公的特征;小鱼、小鸟、常春藤、火焰、夕阳则显得美好热情,欢畅明丽,用它们来象征女性,或诗人追求的爱情理想。
诗人重复用“我愿意是……”“只要我的爱人是……”这一连缀结构,使诗文有一种无头无尾、反复倾诉、说不完道不尽、爱意深刻而缱绻的艺术效果。诗人用这种句式传达出这样一种爱情境界:我可以是奔突的急流,可以是萧瑟的荒林,是毁灭的废墟,山底的草屋,空中的破旗,这是为了自由,为了责任,甚至是因了不平的命运,而身陷生命的谷底。但如果我的爱人能在“急流”中快乐地游弋,能在“荒林”的树枝间做窠、鸣叫,能在“废墟”中充满生机的攀援,在“草屋”的炉膛里愉快地闪现,在“破旗”苍白的脸上照耀出鲜艳的辉煌,那么“急流”就不再惶惑,“荒林”就不再枯寂,“废墟”就不再颓败,“草屋”就不再惧怕风雨的打击,那灰色的“破旗”也一定会显得神圣庄严。两组意象形成鲜明的反差,相辅相成间流露出诗人的一腔赤诚:只要和“我的爱人”在一起,只要“我的爱人”能够自由幸福,那么“我”也就能勇猛强悍,拥有战胜一切困难的力量,也就是说:只要有爱情在,人生理想就永不灭!
全诗分为五个章节,围绕同一中心,反复吟唱,但反复而不重复。“急流”、“小河”要穿越“崎岖的路”和层层“岩石”,说明爱情生活会有重重的艰难险阻;同“一阵阵的狂风”作战的“荒林”,意味着爱情路上受到的磨难和打击;“废墟”本已被遗弃,表明诗人愿为爱情付出一切的巨大的牺牲精神;而谷底的“草屋”则突出了诗人处境的孤危;飘来荡去的“云朵”又昭示了诗人漂泊不定的生涯。凡此种种,都展现了抒情主人公不屈的意志和忠贞的爱恋。同时,诗人对“爱人”的描摹也同样耐人寻味:浪花中的“小鱼”多么自由,多么活泼可爱;树枝间鸣叫的“小鸟”,又是那样的天真欢快、甜蜜怡人;青青的“常春藤”象征永不消退的美;炉中的“火焰”一如爱的火焰,温馨而暖人;至于那“珊瑚似的夕阳”,不仅绚烂美丽,更能给人带来无限光明和“鲜艳的辉煌”。两组不同的意象群,展现了诗人苦难的人生、不屈的意志和深沉的爱情。层叠错见的景象,一唱三叹的抒情,如山含雾岚石韫玉,自然会妙,扣人心弦。( 张 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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